“浮生”一词,语出《庄子》,指的是空虚不实的人生。
“《浮生》是一本会被万千书籍密密埋压的散文,可你一当发现一当阅读,它就会从如海的作品中划舟而出,帆起船行。”阎连科这样高度评价,又亲自作序,得苏童、迟子建、李敬泽、梁鸿、李洱、陈晓明等这么多大家推荐,这本名叫《浮生》的散文集又是怎样一本书呢?
在渐渐回暖的初春里,我蜷坐在沙发上,一缕缕阳光透过白色的玻璃窗射进来,在那白色的光柱里,许多细小的尘屑在快乐轻舞。我轻轻翻开了这本印有几只忙碌的小蚂蚁的古朴的褐色书扉,一股淡雅的油墨香味的立马沁入心脾。作者刘汀,20世纪80年代人,新小说家大赛新锐奖得主,第39届香港青年文学奖亚军,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编辑,现居北京。出版有长篇小说《布克村信札》《青春简史》,散文集《别人的生活》。
作者用一个个细小琐碎的寻常故事,串起人生中许多无可逃避的情境和遭遇,文笔细腻得如同一湖泛着涟漪的清水,漾出你我的模糊影子。又如同一面明镜,从别人的生活中又分明地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。生活俗世,嬉笑怒骂,他的笔端瞄准了生活,窥见了人生百态。
他蘸着寻常生活的墨汁,浓墨浅洇地描写和记述在生活中的小事儿和他心里的思考,写病痛、孤独、乡愁、自然,写自己无奈中替老姑父在北京的医院高价挂号,他说,“我的眼睛是一部特别的仪器,曾记录过很多有意思的片段,它们无意识地储存在脑细胞里,然后等着被某些精神逻辑穿针引线地联系起来,形成我所见的世界。”他又写到故里,他站在村头,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都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爱。
正是这种浓浓的爱,使他的文字始终充满了生命和思考。他在写这些琐碎的生活时,仿佛不画出生活落叶的脉络筋骨,就不停笔,他挥动从容的笔触,用工笔精描,然后又一串问号,拷问自己,也拷问别人:“这就是别人的生活,你看到了吗?你看到时为他难过和心动吗?”
《声音的舞蹈》,让人读出刘亮程的感觉,但是他写的比刘亮程更有思想,他是个爱思考的作家。他把那些思考随手置放在芸芸众生的日常。他写在医院的人们在狭窄的楼道里,在各自的病痛中,建立了一种奇特的联系,但是一旦走出医院,这种关系就戛然而止。
刘汀是那么鲜明地绳拧着一个作家对生活无处不在的疑问和思考。所以《浮生》是散文,又不大像散文,而是借散文之笔,写出了一部用诗心对生活不懈的追问。这些追问就像小锤一记记地捶打着读者头脑和心扉;就像那些跳动的阳光在刺痛你的眼睛,在叩问着每一个在寻常生活中不堪沉沦的灵魂。
《浮生》形散神不散,作者把哲学的目光安放在这些看似寻常的篇章里,在寻常生活和文字中,开出一朵朵思辨的花。无所谓大散文和小散文,长散文和短散文,深刻而走心,作家先天带穿透的目光、态度和天然的文字叙述,让人感到一种清新和不俗。
读《浮生》, 让读者学会边生活边思考,眼里有别人的生活,却清楚自己的路。用文中的那句话来说,也是电影《阿凡达》那句著名的台词:i see you。
一口气读下来,合上书,我的思绪却没有停止。封面上的几只小蚂蚁又何尝不是生活中的你我他?蝼蚁众生,人生浮云,这本散文集以一种像音符一样跳跃式的思维,描写了芸芸众生中的生活和思索。“在冬天,我看到人的皮囊现出了原形,灵魂在骨头上,在筋肉上,在皮毛上,被冻得跳起舞来”。是啊,我们在各自的人生路上缓缓行走,我们都是浮生中的一粒细小的尘埃,慢慢抵达各自的人生终点。
如此纷扰的世界,有我们和别人的琐碎生活。我们都是如此平淡。浮生中,只要有阳光,别忘轻轻起舞。作者: □董全云(电冶分公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