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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艺术
凭轩静听风吹雨
时间:2020-07-15    来源:河南能源化工集团

 

细雨穿街巷,敲窗如抚琴。一场夏雨姗姗而至,像文章起了头一般,接着就是一气呵成,不舍昼夜了。时而细密如丝,时而倾盆如泻。雨有一种神奇的魔力,它能氤氲成一种情调,浸润成一种氛围,也能镌刻成一种久远的记忆。

 

春天的雨,温情妩媚,是朱自清笔下的“像牛毛,像花针,像细丝,密密地斜织着,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,树叶儿却绿得发亮,小草儿也青得逼你的眼。

 

春天的雨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大爱希声,像极了母亲的乳汁,无私地哺育着世间万物。春雨以它橙黄橘绿的缤纷色彩装点着这个世界。瞧啊!落在小草上,小草绿了;洒在桃花上,桃花红了;淋在油菜花上,油菜花黄了。

 

夏天的雨,在我的记忆中,一直是个狠角色,生猛狂暴,如脱缰的野马,来势汹汹,横冲直撞,大有一番不把暑热杀它个片甲不留就决不收兵的气势。正如苏轼所言:“游人脚底一声雷,满座顽云拨不开。”儿时生活在黄土高原,那高原的天就如三岁的娃娃脸,说变就变,神秘莫测。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,半路上,暴雨便如决堤的黄河之水从天而降,浇你个透心凉、淋你个落汤鸡,把你堵在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,那绝对是围追堵截,整你没商量。于是,坊间便有了“下雨啦天晴啦,天晴别忘戴草帽”的高亢旋律,这接地气的词曲被豪放的高原人一嗓子吼出来,让听惯了婉约柔美的耳朵被这硬朗、豪放的声腔所震撼。

 

夏雨虽狂躁,但也有柔美的一面。每每在雨中走过荷塘,耳畔回响的是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,眼前浮现的是余秋雨钟爱的那株红莲。“一塘的绿云绵延,独有一朵半开的红莲挺然其间。我一时为之惊愕又驻足,那样似开不开,欲语不语,将红未红,待香未香的一株红莲!漫天的雨纷然而又广袤,广不可及的灰色中竟有这样一株红莲!像一堆即将燃起的火,像一罐立刻要倾泼的颜色!我立在池畔,虽不欲捞月,也几成失足。”在这样的红莲面前,别说是“失足”,即使是“湿身”,那也是一种难得的“艳遇”。

 

秋天的雨,是一把金色的钥匙,它带着清凉和多情,轻轻地,轻轻地,趁你没留意,就把秋天的大门悄然推开了。于是,葡萄紫了,山楂红了,柿子如一盏盏小灯笼高高挂在树梢上。行得春风,方有秋雨。丰收的季节里,处处都在映证韦庄的“秋雨几家红稻熟,野塘何处锦鳞肥”的盛况。

 

秋雨绵绵,绵绵的是李清照的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。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?”是戴望舒“撑着油纸伞,独自彷徨在悠长、悠长又寂寥”的雨巷,是李煜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的缕缕乡愁别绪。

 

雨,一年四季,独占三季。无论是柔情万种的春雨,酣畅淋漓的夏雨,还是淅淅沥沥的秋雨,如果我们能把时光回拨几许,就可以与余光中先生有许多的共鸣:雨打在树上和瓦上,韵律都清脆可听。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,那古老的音乐,属于中国。雨天的屋瓦,浮漾湿湿的流光,昏而温柔,迎光则微明,背光则幽暗。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,由远而近,轻轻重重轻轻,挟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,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,如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。

 

如今林立的高楼将我们的视野延伸到更广阔的天地,但雨敲屋瓦、屋檐雨帘的情景却难以再现,高楼阻隔了我们与雨的这种最原始最本真最直接的触感,我们只能在先贤的书中感受雨的万千变幻。但雨中漫步的那份惬意与浪漫却是暖暖的治愈系哦。听着雨水轻轻叩击树叶的沙沙声,一种甘霖滋润到心底的快感冉冉升腾。雨点打到地上,激起圈圈涟漪,串串水泡,泡泡灭了再生,生了再灭……几枚小小的嫩嫩的叶子,小鱼般地从水面上漂走。

 

连续几日的这场雨,有春雨的多情,更兼秋雨的缠绵,就是缺少了夏雨桀骜不驯的秉性,下得有点拖泥带水,婆婆妈妈,它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灰键,把清晨一下子奏成了黄昏。

 

伫立在窗前,忽然发现对面楼顶上仿佛落下几片洁白的羽毛,瞬间将灰色寂寥的天幕掀开一角,顿时,眼前一亮。定睛一看,原来是三只可爱的白鸽栖落在对面楼顶的平台上,它们踱着方步,从容自若,时而聚拢,时而散开,仿佛雨并不存在。哦,尊贵的白鸽竟然如高尔基《海燕》般的勇敢,在苍茫的雨雾中,像一朵朵洁白的云,高傲地穿梭,洒脱地栖落。我连忙拿出手机,想用镜头把它们勾过来,怎奈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却非一款小小的手机镜头所能逾越。好吧,就让我们隔窗相望,互道珍重吧。

 

昼夜不息、不知疲倦的雨,只是落,只是落,把人都落得有点倦怠了。其实:有时,外面下着雨,心却晴着;有时,外面晴着,心却下着雨。

 

雨依然不慌不忙,慢条斯理,有条不紊,只是落,只是落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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